叶子落了一层又一层,堆满了寺院,秋天的挽留,抵不过冬日的折磨,叶子受的苦,春天来弥补。几个僧人拿着长长的扫帚安静地清扫着落叶和灰尘,他们扫地的模样也像诵经时一般,不急不慢,有条不紊,好像这落叶就是那佛经,含着人生哲理,需要认真体会。僧人零丁的只影和寺庙浑然一体,显得这寺庙有一种说不出静谧的神圣感。
一壶热茶摆在桌上,男子一只手悠闲地拿起茶柄,在杯子里倒了两杯热茶,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另一杯推到他旁边的人面前,他瞅了旁边的人一眼,开口道:“说吧,你和玉儿是什么关系?”
辛无昏倒两日还未苏醒,身边两个男人细心地照顾着她,一个是歌浅宁,另一个则是赫兰隐。那日歌浅宁叫了辛无一声玉儿之后,赫兰隐对辛无的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好到无微不至,有时候歌浅宁眯着眼睡着了,赫兰隐都还守在辛无身边,搞得歌浅宁也不敢深睡,生怕赫兰隐对辛无打什么坏主意。歌浅宁憋了这两天,终于忍不住问起赫兰隐和辛无的关系来。
赫兰隐握着拳的手青筋暴起,他不像是在愤怒,而像是在隐忍,好几次到嘴边的话,却难以说出口。歌浅宁索性也不急,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慢慢来,慢慢说。过了许久,才听到赫兰隐哽咽地说道:“我是她哥哥。”
歌浅宁惊讶地被一口热茶烫了嘴,他吸吸嘴不可置信道:“我从来没有听玉儿说过她还有个哥哥,如果你是她哥哥,她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认识你?”自歌浅宁认识辛无以来,辛无就没有提过她的任何亲人,反倒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倒听得多。他想过,辛无或许有亲人,只是和他一样,不愿提及,所以他也没多问。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她是不是失忆了?”赫兰隐喉中哽塞,似乎每问一个问题,都会更接近真相,一个他不愿面对的真相。辛无离开后,过的很苦,而她这些苦,都是他造成的。而他,是西岚玉最信任最爱的哥哥。
放下茶杯,歌浅宁缓缓道:“算是吧,被夺去了一魄,所以很多前事都不记得了。”
赫兰隐胸口发闷地难受,连喉中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痛苦地想让他割断自己的喉咙。“为什么会这样?”赫兰隐的声音已经变了调,这声音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哀叹,又像是母象看到自己的小象被人残杀发出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