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抬眼,小脸被食物的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在余晖中生出一份不符合年龄的艳色。
“那只碗叫你摔破了,只这一碗了,不吃就饿着吧。”
夏宸渊肚里空了两天没油水,如今被这鱼汤的香气一勾,哪里还忍得住,五脏庙早咕噜咕噜不安分躁动起来。
“我不是矫情,只是一时不习惯罢了。”
他低声解释,似是被她刻薄怕了。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问不出何不食肉糜的蠢话。只那些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叫他一时难以全然抛却。
“吃吧。”
顾菟见他识趣,也懒得跟他多说,吃饭要紧。
俩人闷不吭声吃饭,你一口我一口的,竟也将一罐汤吃得干干净净。
“你还随身带着盐巴?”
肚里有货垫底,夏宸渊恢复了些力气,示好地主动开口聊天。
“没。”
汤水不管饱,顾菟吃得肚皮溜圆,没急着收拾餐具,惬意地在小板凳上坐着歇歇。
“盐巴贵,我哪有钱买那个。汤里放了冰叶日中花,那个有咸味。”
冰叶日中花?夏宸渊稀奇地睁大一双凤眼,敬佩道:
“你懂得好多。”
“生活所迫,不值一提。”
顾菟随意摆摆手,正从在他身上收缴来的华丽防身匕首上,往下抠宝石。
夏宸渊瞧得心痛不已。这丫头实在暴殄天物!
可他一个吃白食的,也不好多劝,不然又是一句矫情砸来,他多冤枉得慌。
“你不问我的来历么?”
憋了许久,他硬生生将视线从那柄匕首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