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马车在庵门前停下了,车门打开,一身便衣的何太守,从车上气度雍容地走下来。
一别数月,何太守依旧官风凛凛,只是神情似乎少了以前的的气宇轩昂。
衙役上前通报,智仪和智方快步走出来。
“何太守,有失远迎!快进来厢房坐!”
何太守笑着跟她们进去了厢房。
陆青桑脑海中盘算着,何太守一般是去安华寺,很少会来水月庵,自从上次他送自己来这里出家后,自己就没再这里见过他。
他来这里,准没好事。
陆青桑悄悄地跟进去,打算探听清楚。
接待的厢房处于大殿右边的院落中,窗户外便是山林,微风徐来,心情愉悦,所以用来作接待之用。
衙役们都守在院落大门和厢房门前,外人绝不可能靠近。陆青桑从院后的草丛中悄悄猫过去,直接到了厢房的窗下,屏气凝神地倾听。
只听智仪说话:“这样做,自然是好,我们都支持您的决定,但凭何大人作主。”
什么决定?
何太守笑道:“那很好,这事先要保密。待会儿就把住持请来,让她把住持之位转给智仪师父,这样,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智方恨恨地道:“住持那个老家伙,骨头硬得很,估计不会听我们的安排。上次为了静修,她还跟当众让智仪师姐难堪。”
何太守道:“静修?就是从陶家出家那个陆青桑吧,我知道,这个人是个刺头。”
智仪道:“何太守说的正是,这个人可是不好对付,那个答疑解问的事,就是她一力挑起的,拦都拦不住。若非她作祟,这次何必还需要大费力气地合并两寺?”
原来他们是要将水月庵和安华寺合并!陆青桑心里咯噔一下。
回想当初,陆青桑向何太守拉赞助银子时,就听何太守提过,一直想让水月庵再重归安华寺,只是住持固执不肯。
住持不肯,陆青桑相信固然有其原因。
对何太守来说,当初水月庵破败,住持不肯合并,倒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水月庵的香火旺盛如日中天,安华寺反而日渐凋零,何太守自然想把这里的业务都归拢过去,如此一来,才好打造最大的佛教圣地。
但是,住持一定不愿意的!
陆青桑心里焦急起来,快速地想着办法,想要阻止何太守他们。
这时,只听何太守道:“待会儿,把这个放在住持的茶食里,让她头脑清醒,但又手脚酸软、无法说话。然后,我来主持禅让大会,就说住持生病未好,嗓子无法说话,在大会上露个脸当作同意了就行。”
竟然这么卑鄙!陆青桑渐渐握紧了拳头。
智仪、智方声音都透出喜悦:“一切全听大人安排。”
何太守徐徐喝了口茶,道:“都是为了水月庵的长久兴旺,本官才这般费尽了心思,落到别人眼里,若是不识本官的苦心,本官都落不到一句好话呀。”
智方拍马屁道:“大人的苦心担忧,我们自然都是清楚的,只盼日后能替大人分担一二。”她停了停,又道:“只是,禅让那天,我就怕那个陆青桑带头挑事,这个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不听我们的,实在让人不放心。”
何太守道:“她小小一个尼姑,何足道哉,不必管她了。现在就去把住持请来吧,让本官跟她说道说道,她若能同意是最好,若是不肯,哼哼。”
智仪道:“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差人去把住持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