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爸爸点这根炮仗,你看到火花亮了就快跑,带着弟弟跑得远远的,不然就要给炸伤咯。”翁父嘴里叼着根烟,手上火机啪地擦出亮光,另一手护风,低头点烟。
远远的母亲瞧见轨道旁明灭的火星,化身河东狮怒吼:“说好的戒烟呢?!”
翁父听了大笑着打哈哈:“点炮仗呢,这不!”
导火线被点燃,亮晶晶的火花闪烁。小豆丁翁敬拽着翁戒的手就往母亲那儿跑,在她身边站定,回过身,捂住耳朵等炮仗升天。
翁父嘴里咬着烟头,悠哉游哉地朝母子三人走来。他身后炮仗被点燃,吱一声长鸣,斜射上天,留下尾烟。
“点火呢,我这不!”
镜头录下西湖湖畔一位年轻的父亲,嘴里叼着烟,火星在夜色中明灭。他身边是笑斥的妻子,和抓着仙女棒的女儿。
仙女棒,小时候他们也玩过。点燃了在半空中拿火花写字,叫对方猜,猜中了给出燃尽的棒子,让他插在属于自己的轨道旁。
显然比起西湖边的小姑娘,他们玩得还要更野一些,没有让爸爸叼着烟帮忙点火,是自个儿偷了小学实验室的火柴来点。
四年级才进的实验室,那时候他们已经为了增高区分度,在刻意地表现出不同个性。好比如,弟弟是不敢划火柴的,需要点酒精灯时,他得可怜兮兮地去找哥哥寻求帮助。
但翁戒毕竟不真是个胆小鬼,他也很想玩火柴。所以两人偶尔会在自然课进实验室前,去厕所偷偷地对换衣服,暂时互换一节课的身份。
这个习惯在家仍然要保持,但凡拿火柴盒的人就得是“翁敬”。
“翁敬——”
“认错人啦,我是翁戒!”
当时怎么开得出这种玩笑。
弟弟的手突然揣进他兜里,他安抚性地拍拍,心下明了翁戒大概也是触景生情。
今晚夜里没人还能有兴致,他们很早地就拉灯睡了。
除夕夜,刚铺好的轨道崭崭新,躺在枕木上,底下洒满碎石,正好可以用来插仙女棒杆子。护栏还没有建起,他们就在轨道上玩。并排的有两条轨道,离家近点的归翁敬,另一条归翁戒。两人就比谁的轨道上,插的仙女棒杆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