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小雨栖栖,日子已是近夕阳之色,一缕缕夕阳红透过小路上胡乱向上生长的树枝投射到地上,这样的景象显得极为诡异。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只闻雨声滴滴。
女子负手而立,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本以为,冀州出了一个天生莲心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没想到这里也会碰上识货的行家。”
她淡淡道:“若是我没记错,紫阳山庄所邀请的黑白两道共计十八路,你应该不属于任何一个江湖门派吧。”
“身为一个局外人,还截获了我的令牌,不好生躲在局面之外捡些残羹剩饭,却偏偏要闯入这必死之句,看来你是嫌命太长了啊。”
崔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他走到那躺在泥泞小路上昏迷不醒的黑衣和尚,轻轻把他扶到一棵树旁坐着。
他那日在宴席上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名和尚的相貌,此时细看之下,竟发现这和尚生得唇红齿白,模样清秀。
崔绣挑了挑眉毛,对着女子笑道:“我说,你该不会是看上这和尚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在此欲情故纵?”
女子冷笑一声:“你不也看上他了?”
后面的紫阳真人闻言眼皮微微一跳,虽然明知前面二人不是此意,但他是知道这位“大人”的秉性的,还是忍不住想到别的地方去。
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莫要插足此事,否则后果非同小可。”
崔绣并没有刻意压制一身气机,所以女子能够感应得出他是一位九品高手,虽然她并不惧怕九品,但一位九品高手却意味着太多了,因为一位九品高手几乎很少只是一个人,通常背后都有一个雄厚的背景。
这个和尚对于她背后的势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且这次事件的背后她并不希望冀州曾经的“老四门”能够存活下来。
冀州只能有一个紫阳山庄。
一瞬间,她突然心生感应,望向四周。
东边出现了一个妩媚女子,一些雍容衣料仅仅是遮住了一些重要部位,身子外面披了一层带有三种不同花色的轻纱,衣料华贵,眼神勾魂。
南边出现了一个白衣老者,腰间栓了一柄白色剑鞘的古剑,一手持伞,一手捻了捻长长的白色胡须,满脸笑意。
西边则出现了一个青衫老管家,此时他看着那位紫阳真人,眼神戏谑,嘴角微翘。
赫然是蓝月姬、白楼剑仙以及那位现在已经叛出紫阳山庄的老管家胡继宽。
紫阳真人见状脸色阴沉,他看向前面那位身穿白缨鱼鳞甲的大人,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从战力上来说,即便“大人”与那位已经展露出一身九品修为的公子哥战个平手,但自己最多也就勉强以一对二,对上两位曾经的“老四门”掌教,还剩下那一人和自己身后的一众精锐甲士一较高下。
勉强算是个平手的局面。
但如此一来不仅那位“大人”的计划就被泡汤,自己今后也不能够在冀州一地一手遮天。
崔绣对那位身着鱼鳞甲的女子笑道:“怎么,还要打吗?”
女子脸色阴晴不定。
崔绣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出这位“大人”此时的心情定时极为不好的。
崔绣继续道:“不如这样,这个和尚,我得带走,”
女子只是默默听着崔绣的条件。
“老四门的人,你也不能杀,”
女子开始冷笑。
崔绣见状叹了口气,道:“非要打吗?”
他接着道:“不如这样,今日一战,只在你我之间。”
女子听到这个,感到似乎有点意思。
“若是我胜了,你就答应我刚才两个条件。”
女子冷声道:“若是你输了呢?”
崔绣淡淡一笑。
“我若是输了,把命给你。”
女子闻言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你知道我是谁吗?”
崔绣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一愣,随机冷笑一声,探手一抓,身后一名长枪士兵手中的长枪就被她抓到手上。
她身形一转,一柄长枪绕着周身旋转一圈后陡然激射而出,破风声响彻耳畔,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崔绣的身前。
那白衣公子哥拿着油纸伞的一手撑着伞在地上一滑,以伞为支撑点微微弯腰,恰到好处的撇开了一柄长枪。
女子又探手一抓,两柄长枪到手中随意一折,强横的内力将长枪折成几段尖锐,朝崔绣掠去。
这次那名公子哥没有再躲闪,他周身湿气突然加重,似乎让这本就阴雨绵绵的天气更添了一分阴冷。
崔绣一掌向面前拍去,只见那些由长枪变成的尖锐骤然变成粉末,在空中散去。
女子微微挑眉,冷笑道:“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就凭这些,就敢来挡我的事情?”
那副白缨鱼鳞甲一跺地,猛然掠出。
崔绣随意抛开那柄油纸伞,亦是飞掠而出。
二人在空中对拼一掌,竟是不分上下。
一掌既分,二人又在空中对拼十数掌才各自落开身形,气浪翻滚不止。
女子心中有些惊讶,那名公子哥究竟是何方人士,在这鸟不拉屎的冀州之地竟然能出现这样一位能和自己抗衡的高手,实属罕见。
崔绣亦是微米双眼,他本以为这不知名的鱼鳞甲女子最好也就初登境而已,没想到她一身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初登境巅峰直逼渐宽境,若是自己不全力出手怕是不能胜出。
一旁的“老四门”掌教见状更是骇然之际,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幸如此近距离观察两位实力相近的九品高手对阵,忙静心观战,积累经验。
而在两人激战之时,那个被崔绣扶到一旁树下的黑衣和尚悄悄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场上局势,嘴角莫名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