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问道:“为什么?”
太子思来想去想了好几个答案,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最后如实答道:“前朝国师自有安排,青史为见。”
老僧缓缓叹了一口气:“他都已经不在京城了,你又何必怕得罪他,要是把你这些聪明用在政见上就真的大事可期了。”
太子闻言不语。
老僧接着说道:“前朝的布局却要我们当朝的来解,这是先帝定的规矩,那你知道他为何如此吗?”
太子无奈道:“先帝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敢妄评,老和尚你就别为难我了。”
老僧缓缓吐出几个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太子一惊,差点上去捂住老僧的嘴:“老和尚你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
老僧哈哈大笑道:“表面上无所畏惧,其实心中担惊受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你,这一点,你远远比不上你的二弟,甚至连你三弟也比不上。”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二弟的确是个精明人,知道朝中我党羽密布,驱身去了边境从死人堆里捞战功,这一点我的确比不上他。”
太子突然冷笑道:“但我那三弟若是想跟我扳一扳手腕,我不建议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老僧闻言叹气道:“大道不该如此小。”
太子有些疑惑。
“若是老衲没有算错,你真正的对手不是三皇子,甚至不是二皇子……”
老僧缓缓将桌上那张白麻纸竖起,太子定睛一看。
宋若雪!
前朝司礼部大监。
西北凉城内。
西北王府将京城使团安排在一座凉城中相当知名的酒楼,王府财大气粗直接给整座酒楼盘了下来供一路舟车劳顿的使团休息。
此时一间天字号房中,崔绣正一脸尴尬地看着顾千户,略显手足无措,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
要不是昨晚碰巧顾熙也在醉仙楼,他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少说也要和那个西北地头蛇大干一场。
不过天下少有碰巧的事,至于顾熙是否有意坐在醉仙楼中先不去说,毕竟这次他还是帮了崔绣一把,况且令牌也是从他那里借的,于情于理,崔绣都欠他一次人情。
“好了,算我欠你一次人情,”崔绣无奈道。
千户脸上满是不屑,嘴上却道:“我可不敢让主事大人欠人情,”说完摆摆手就要告辞。
“哎,我这里刚好还藏了一坛京里头云歌坊特制的御酒……可惜了……”
“你小子!”千户笑骂着锤了一拳崔绣胸口,道,“还不快拿出来!”
一顿消愁之后,崔绣脸颊微微有些红润道:“这次竟然失手栽在一个老娘们手上,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千户也有些醉态,笑道:“无妨,咱们一醉解千愁!来,干一杯!”
一阵觥筹交错之后。
千户喝得烂醉,随意倒在地上。
崔绣虽然双颊绯红,但神志清醒,把千户放在床上。
当他欲收手转身离开时,千户突然对着他耳朵轻轻说了些什么,酒气四溢。
崔绣当即色变。
“孙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