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看了看他的手，低声道：“你的手？”

“没事没事，不小心蹭破了皮。” 白慕凡不好意思的把受伤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又担心的望着他的伤，“我先给你治伤吧。”

“无妨。” 云逸说道，“苏家……”

“我知道，苏家被灭门了。我救了苏采雪，她应该已经和慕歌他们回一水间了。” 白慕凡打断他的话，一瞥眼看到他眼里的自责和难过，急忙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云逸一言不发，眼里依然是深深的自责。

白慕凡见他这样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只能扶着他轻轻坐在地上。

他将篝火烧的更旺一些，看着篝火发起呆来。

“白慕凡。”忽然听到云逸唤他，“对不起。”

白慕凡摇摇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

“我赶到平阳城就发现了九重阁的线索，等我赶去苏府时，九重阁已经围住了苏府。”云逸声音低沉，“我一时不慎中了他们的千虫蚀骨散，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戮了苏府几十口人。”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白慕凡眼神坚定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再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

“当我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救他们，白慕凡，你懂那种感觉吗？”云逸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当初，我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娘死在我面前。”他神情疲惫，闭眼之际一滴泪珠滚落，“当时，我就像现在这般，无能为力。”

说到“无能为力”，白慕凡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白慕凡看着他掉眼泪，心里某个地方忽然疼的厉害。他拍了拍云逸的肩膀，声音喑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两人回到一水间已经是六日后了。

云曦见白慕凡一身狼狈，打趣道：“你这是去找我二哥了？还是去沿街乞讨了？怎么这么狼狈？”

“要不是我一路沿街乞讨把你二哥带回来，只怕你就见不到你二哥了。”白慕凡翻个白眼，“我这么狼狈又没什么关系，如果你二哥狼狈了，那才是会被人耻笑的。”

说罢，他看着依然是一身白衣，俊逸不凡的云逸满意的笑起来，“这身衣服果然很适合你。”

云逸看他一眼，回头朝凝霜居去了。

云曦拉住白慕凡，“你和我二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没遇到什么事。”白慕凡打着哈哈，他想对于云逸来说这件事一定是此生最大的污点，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一定要为他保密。想到这里，他便对云曦道：“你管我们遇到了什么事，你把苏姑娘带回来没有？”

云曦没有发现他转移了话题，点头应道：“不仅带回来了，我还把她的伤治好了。她就在风来榕下住着呢。”

“是吗？”白慕凡一边应着一边往风来榕下走，“等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这样去见她会吓着她的。”

“你怎么不说你这样见我还会吓着我？”云曦冲他直翻白眼。

白慕凡哈哈一笑：“你要知道，不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是你自己在这一水间的山门外等着的。说起来怎么没见慕歌跟你一起来？你俩平时不都是成双入对，双宿双飞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

“什么叫做我和他成双入对双宿双飞？！”云曦突然红了脸，“你，你不要乱说。”

“哎哟，你还会脸红？”白慕凡一下来了兴致想逗逗她，“你看你脸都红成苹果了，还说你对慕歌没有想法？”

“你，你乱说。我，我能对慕歌有什么想法？”云曦急忙否认。

白慕凡坏笑着看着她，“慕歌慕歌……叫的这么亲热？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云曦背过身不理他。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白慕凡自觉的闭上嘴，“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慕歌生性单纯，天真善良，你若是对他有意就请你不要辜负他。你若是对他无意，也请你不要去招惹他。毕竟我是他哥哥，看到他伤心，我也会很难过。”

“你……”云曦还想说什么，回过头来白慕凡已经走远了。

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白慕凡如获新生。

他轻快的往苏采雪的房间走去，“苏姑娘你在吗？”

苏采雪闻声给他开了门，“白公子。”

“苏姑娘你在一水间住的可还好？”白慕凡关切的问她。

苏采雪点点头，“一切都好。”

白慕凡见她穿着单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道：“现在已入秋天气转凉，你要多穿点，莫要着凉才是。”

苏采雪披着他的衣服眼眶微红，“多谢白公子关心。”

“客气了。”白慕凡浅浅一笑，“我刚刚刚才回一水间，听云曦说你伤好痊愈便过来看看。你无事便好，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好。”苏采雪点点头，目送着白慕凡离开。

是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云曦一个人坐在院中看着明月发呆，慢慢的她看到月亮变成了白慕歌含笑的脸，她自言自语道：“慕歌，你真好看。”清醒过来她又甩甩头，“云曦啊云曦，你在想什么？”

“云曦。”身后传来白慕歌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啊？夜寒露重，你小心着凉。”白慕歌走过来一边说一边把外衣给她披上。

“慕……慕歌。”云曦有点尴尬，“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房间找你没有找到，我就一路逛了过来，没想到你在这里。”白慕歌贴心的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