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也笑了,心里慢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亲手给他盛了一碗浓汤:“先别急着吃饭,喝碗汤,养胃呢。”
六皇子眉眼舒展,一顿饭喝什么汤、吃什么菜,都顺着她的安排。
凤姐儿也是眉眼弯弯,显得满足极了。
跟着六皇子的大太监吴庆,在一旁从头看到尾,不由暗暗称奇:这位王侧妃可了不得了,一顿饭竟是把爷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其中有好些个菜,爷平时都是不爱的。
他又哪里知晓,许多菜六皇子只是一时不喜欢,却并不代表永远不想尝。
只是宫里的奴才当差小心,一回两回见他不动,就不敢再上了。
而六皇子因着本身不得圣人重视,生母与养母也都早早去了,通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慢慢地不再表露自己喜好了。
等到后来,他出阁建府,无论是分来的侍妾,还是娶回来的正妃,都是要打听他的喜好的,生恐他用的不如意,失了他的宠爱。
也就凤姐儿是个胆大的,想到人性本贱的贾琏,觉得这男人不能总惯着,这才阴差阳错,让他在餐桌上重新见了这些久违的菜色。
饭毕,二人洗漱一番,同榻而卧,凤姐儿想到陆嬷嬷的叮嘱,忍着心头的别扭,自动自发地窝进了六皇子怀里。
她感觉得到,六皇子明显地僵了一下,却也并未出言斥责,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凤姐儿窃笑,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搂着她丰润婀娜的肩头,六皇子这才有暇询问:“在府里可还习惯?”
凤姐儿道:“比我娘家的规矩大些,只女儿家嫁了人,总是要别扭一阵的。”
六皇子轻笑了一声,又问:“和府里的老人们处的可好?”
凤姐儿道:“王妃娘娘倒真真是端庄娴雅,似我这般烧糊了的卷子,那是只有欣羡,不敢比的。只是……吴姐姐的嘴巴太厉害了些,我往日只说我自己是个刀子嘴,今儿见了吴姐姐,倒是要甘拜下风了!”
听她说的有趣,六皇子“嗤嗤”一笑,又想到吴氏仗着有子,素来自视甚高,没少与王妃为难,他心头不喜,便道,“吴氏自来如此,你很是不必理会她。有什么缺的、不明白的,只管去问王妃便是。”
“妾知晓了。”凤姐儿乖巧地应了。
“嗯。”六皇子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一夜旖旎,自不必多言。
第三日,六皇子仍是宿在她这儿。
但到了第四日,便去了正院贺氏那里。
他素来不是个重欲的,连着四天宿在后院之后,便睡了五日的书房。
且这五日里,他每天回来,都是在正院用的膳。
吴侧妃满心以为,六皇子去了正院之后,怎么着也得在她这里歇一夜。
却不想,六皇子好似根本就没有想起有她这么个人儿。
后来又见他虽不在后院留宿,却日日都会往王妃那里去一趟,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时之间,因凤姐儿入府而蠢蠢欲动的后院姬妾,都又沉寂了下来。
看来,这王侧妃再怎么娇艳,爷也不会为着她坏了规矩。
凤姐儿心头不乐,却也知这是最好的格局,被陆嬷嬷好好开解了一番之后,便时常到王妃那里坐坐,却又绝不会留得太晚,与六皇子碰面。
一连几日,连刘嬷嬷也不得不说:“这位王侧妃,果然比吴侧妃守礼多了。”
贺氏淡淡一笑,道:“她只是聪明而已。”
因为聪明,所以知晓什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聪明人。”
聪明人顾忌就多,傻子却是胆大包天,总是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刘嬷嬷问道:“那……咱们就扶植王侧妃?”
贺氏想了想,道:“再看看。”
从前葛氏不也老实得紧吗?
可自从有了身孕,心也就大了,听了吴氏几句挑拨,便妄想着害了她的孩子,好让自己抱养她的孩子。
这种亏,她吃一次就够了。
刘嬷嬷也想到了葛氏,刚刚放下一点儿的戒心立马就又提了上去。
也是,这王侧妃才进门几天?哪里就能看出忠奸了?别再叫雁啄了眼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