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头说的是,她哪里比得上元姐儿?”
史氏也反应了过来,贾王氏这是怕凤姐儿日后入了宫,抢了元春的风头啊。
她觉得很是可笑。
皇宫是什么地方?
里面论美貌、论精明、论温柔、论才华,比元春和凤姐儿强的多的是。
说句不夸张的,几乎是天下女子的精华都聚集在皇宫里了。
别说凤姐儿没有进宫去博的心思,就算是有,她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不比孤军奋战强吗?
如今,史氏可算是彻底信了王子腾的话了。
这个大妹妹呀,真是恨不得太阳都围着她转呢。
什么好处,都想自己吞完了,也不怕噎死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史氏笑眯眯地说:“我听说,元姐儿如今是在甄贵妃宫里当差?甄贵妃与咱们都是老亲了,想来是有意把元姐儿留给九皇子的吧?”
这话绵里带刺,直刺得贾王氏心口疼。
若是甄贵妃真有心把元春儿给了九皇子,早在元春到她宫里不久,就该给了,何至于让元春不上不下的三四年?
元春十四岁进宫,今年都十八了。女孩儿的青春才几年,哪里经得起这般蹉跎?
但贾王氏心头再有怨,也不敢在人前说甄贵妃的不是,只得把这哑巴亏给咽下去了,一时憋得脸色通红。
上首的贾史氏冷冷地瞥了贾王氏一眼,心里嫌弃她没脑子,却又不得不替她打圆场:“主子们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的透的?”
她都这样说了,史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低头喝茶。
史家的两位夫人都是贾史氏嫡亲的侄子媳妇,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要帮着自家姑母的。
马氏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不多时,气氛就又热络了起来。
四王八公的人家陆陆续续都到了,接待女眷的,却都是贾王氏。
史氏到贾家做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但今日里,她看贾王氏这样春风得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大太太邢氏,却不期然在邢氏眼中看到一抹愤恨。
她心头一惊,暗道:也不知道这贾家的老太君,对自己长媳的不满知不知晓?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且占上风的还是自己小姑子,史氏自然不会多嘴。
守在凤姐儿身侧的陆嬷嬷,看着贾家的做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暗道:这般长幼不分,贾家长久不了。
客人来的越来越多,荣禧堂不可能挤的下。
于是,贾王氏便安排姑娘们到滴翠亭去,又把一些官位不是很高的人家的夫人安排到了花厅。
别的不说,贾王氏在掌家理事上的手段还是不错的。
这荣国府之所以一年不如一年,除了男人们不争气之外,也有王氏从公中捞钱,贴补二房的缘故。
对此,邢氏不掌家,自然是不清楚的。
贾史氏当然是清楚的,但她总觉得老二不能继承爵位,已经很委屈了,多捞点儿钱又怎么了?
结果就是纵得贾王氏越发猖狂。
婉拒了贾王氏想让她代表贾家招待其他姑娘的差事,凤姐儿便拉着刘将军家的小姐刘姮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叙旧。
刘姮性情温婉,和快言快语的凤姐儿几乎是两个极端。
但很奇异的,两人从小就能玩儿到一块儿去,是最好的闺中密友。
“哎哟哟,可算能出来透透气了!”凤姐儿夸张地拍着胸脯。
刘姮抿唇一笑,素手轻抬,替凤姐儿将一缕松散的发丝别入而后,细声细气地说:“我听母亲说,你家里请了嬷嬷让你学规矩。原以为,你多少会长进些,不想还是这般促狭。”
凤姐儿不在意地一笑,道:“在别人面前,我自然会长进。但在姐姐面前,我又何必装模作样?”
“你呀!”刘姮无奈又纵容地点了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