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冲了,再冲水你要感冒了。”
纪君颐皱着眉将热水关掉,想要伸手拉她起来,哪知手指刚触上她的手臂,林曦禾就甩开他踉踉跄跄地跑到洗手池边,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他赶紧追了过去,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接了杯水供她漱口。
扛过这一阵反胃,林曦禾这才抬头看到了镜子里中的自己,左脸上那鲜明的掌印,脖颈、手臂甚至锁骨下方都还有刚才争斗中的瘀青,刺着她的眼。
伸手想要触碰脸颊上的伤,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别碰,会痛。”
纪君颐的声音明显比平时嘶哑了一些,看她直愣愣地站着不动,犹豫了一下拿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只是这项工作显然不如他平时做设计顺手,手上怕扯痛了她不敢用力,心翼翼地以指为梳慢慢梳理着她巧克力色的长发。热风拂过,发丝微动,她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幽香,不断撩拨着纪君颐的神经,脑内一次次提醒自己她刚受了惊吓,才勉强集中了精神。
林曦禾从镜子里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紧闭着双唇,时不时还微微周围,找不到一丁点打人时暴虐疯狂的影子。在头发被扯邻个结时,她终于忍不住接过吹风机,开口道:“我来吧。”
这一开口她自己都被嘶哑低沉的嗓音给吓住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之前喊得嗓子已经废了。
麻木地吹着头发,碰到后脑的时候还是一阵钝痛,毕竟那个醉汉扯倒她的时候已是暴怒,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没成脑震荡都已经是万幸了。
纪君颐在身后看着她,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丫头突然这么平静,总让他心里有点担心,千万不要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才好。
眸光扫到她受赡地方,只觉得呼吸都像被扼住了,稍微一个动作都带着整个胸腔放射状地疼痛,那是他没保护好她的证据,如果没让她离开视线,哪还会有这种事情。
甚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这个宴请,他明知道许铭翟定是心存诡计找上来的,但还是带她一起去了,之前以为顶多会明朝暗讽他几句,没想到亿诚的人真是蛇鼠一窝,居然干出偷吃豆腐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只恨当时还拘着面子,没连那个咸猪手也一起暴打一顿。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他赶紧收起暴戾的心神,虚扶着林曦禾往外走。可能是因为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又刚冲过澡,没走两步她就脚下虚浮,稍微踉跄了一下。
她还没调整着站稳,下一秒整个人身体一轻,就被纪君颐横抱在了怀郑
之前引得她面红耳赤的怀抱,今却让人感觉格外安稳,她靠着纪君颐温暖的胸膛,隐约能够感受到沉稳的心跳,他身上虽然也混着酒味,但仍是淡淡浮动着熟悉的薄荷烟味道,令她心安。
纪君颐把她稳稳地放到床上,又拉好被子,坐在床沿担忧地看着她,嘴唇几次张张合合才勉强开了口:“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