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为妙,孟谞然立刻接话说,“哈哈,好事!是好事!该庆贺的。”
言浔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也看不清楚神色。顿了顿,抬眸见笑,“是呀!真好,替我谢谢阿娘。”
“嗐!自家人,提什么谢呀!”穆解轶开口,又用眼神示意穆解韫,打趣般的提醒,“楚王殿下,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赶紧给王妃把镯子带上。”
光顾着傻乐,穆解韫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好。”
连应两声,过后忙不迭抬手帮言浔带银镯。
言浔没拒绝。
被穆解韫拉着手,带上银镯后,二人抬眸对视。
楚王殿下喜不自胜,眸间有桃花倾落,化尽了温柔。
对面,楚王妃笑了笑,扶着镯子落手,说,“谢谢。”
穆甜甜在爹爹怀中坐不住,探出头去,悄咪咪的对言浔说,“阿娘,这是皇祖母的手镯。”
“嗯,阿娘知道。”言浔点头,并不想多言,拍了拍儿子,随后起身举杯,对众人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惊喜,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很高兴众位今夜能来陪我过生日,也很喜欢你们送我的礼物,我敬大家一杯。”
“好,今儿个高兴,多喝几杯。”穆解轶立刻举杯相随。
“好!”
过后气氛欢乐,众人举杯,就着神仙羹喝酒畅快,美哉美哉!
只是,今日的言浔一反常态,往日滴酒不沾,今夜却是斗酒邀杯,接连不断的喝。
转眼之间酒宴过半程,妇人孩子吃好了都下桌去内厅休息玩乐了。
穆解轶和言浔没走。因为前者是千杯不醉,至于后者嘛……是自以为千杯不醉。
说说笑笑间言浔又喝了不少。
穆解韫坐在一旁,见言浔双颊醉红,竟还举杯又饮,便出手阻止,“好了,喝几杯就行了,吃菜吧。”
穆解轶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人嚷,“欸!老九,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管着她呀?让软软喝,大家尽尽兴嘛。”
“二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穆解韫拧眉,回身解释,“她……”
“穆解韫!”谁知这时,言浔忽然拍桌子,厉声大吼。
这一吼,可吓了所有人一跳。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坐中王妃娘娘撅着嘴,气呼呼的夺过酒卮,一脸不开心的嚷,“你这是做什么?二姐姐说得对,今天是我的生辰。大喜的日子,我喝几杯怎么了?别管我。”
说罢,一把推开穆解韫,提着酒卮起身。
奈何纤影起身后杯中酒水撒了一地,人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看这模样应是真醉了。
面色微沉,穆解韫直接跟着起身,上前扶住人,将言浔手中的酒卮拿过,说,“好了,别喝了。”
“哎呀!你烦不烦呀?都说了,别管我。”言浔生气了,醉醺醺的嚷,几番推搡过后立身不稳,在穆解韫的搀扶下又突然大喊,“周明!”
“嗯?”周明闻言一惊。
“周明呢?”言浔转目又问。
“在,在呢。”周明起身示意。
“周明。”言浔看着他笑,推了酒卮朝他走去。
周明一见,立刻上前去扶人。
纤影走近,一把勾住周明的肩,言浔笑着对众人道:“我告诉你们啊,周明,我兄弟!我俩可是过命的交情,在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哦,是嘛?”坐中人听后笑着随声附和。
“欸!”言浔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转目看向周明,问,“周明,你还记得之前在北……”
话音戛然而止,残存的理智在提醒言浔,那个字,不能说。
顿了顿,话锋一转,“就翎台那次,韩菖龄要杀我,还是你和你爹护的驾呢。”
话一出口,周明嘴角笑意一僵,急忙遮掩道:“主子,别提这事了。今天是你的生……”
“那次真叫个悬。”言浔却不听他的,只是勾着人一味的自说自话,抬手一指胸口,示意众人,“当时韩菖龄用匕首抵着我这儿,就这儿。若当时朕没穿护甲,怕是早就去见阎王喽。”
没想到说着说着,又把“朕”字给说出来了。
“咳咳。”姜定安急忙垂头咳了两声。
其余人等则是神色各异,缄默不语。
“主子你醉了,我扶你去内厅休息。”周明有些慌乱,拉着人准备转身。
“胡说八道!”言浔没动,嘟嘴看着人,神色迷离却仍一本正经道:“我没醉,我怎么可能会醉呢?我可是千杯不醉呀!”
果然,“千杯不醉”的言浔又来了。
“没醉,没醉。”周明嘴上虽应和,但拉人的动作仍在继续。
正欲走时,言浔猛然看向他,问,“周明,你知道我和韩菖龄对峙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眸间澄澈有光,有一瞬,周明以为她醒了。
“我在想,”开口时眸间的光暗了暗,言浔的声音也跟着颤了颤,随后垂头,仿佛喃喃般低语,“我在想,那个时候,如果他能来救我,那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