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垂着头,抿了抿唇,“实不相瞒,皇上,臣今日前来,是为苍生万民请命。”
“此话怎讲?”
“相国如今称帝虽不假,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骤然抬眸,宋忱目意灼灼,“皇上才是正统帝王血脉。”
“百姓因为皇上是女子,一时无法接受。但一时,不代表永远。”话音到此戛然而止,言有尽而意无穷。
宋忱是在问,难道皇上就不想逆一逆道,翻一翻风云?
当然想。
握着灵牌的手再一紧,指腹摩挲着木牌上的纹路,人儿欲渐沉目,赤红的血眸中多了些凛冽的光。
垂眸看向言浔手中的灵牌,宋忱徐徐道:“那日,皇上在大殿上,想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微臣听后,感慨万千。”
转目前望,“当日,在和曦宫中,十五内官为保玉玺,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也未曾向南越吐露过半个字。是呀!太多人为皇上,为北祁而死,皇上不该辜负他们的苦心。”
闻言一颤,十五两个字击中了言浔的心。人儿眸色一紧,却未曾开口,似是在做最后的权衡思量。
微微抬眸,宋忱看了言浔一眼,见其不语,终是,“臣知道,其实皇上还是放不下相国。”
话一出口,言浔惊慌失措,她将头埋的很低,连声否认,“不是,没樱”
慌乱全都写在脸上,又怎么可能骗得了人。宋忱也不听她狡辩,倾身上前,压低了声音,“皇上,心不狠,立不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些东西,是该到了割舍的时候了。”
宋忱这话的不错,言浔和林将与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那又何必如此执拗,纷缠在这一段“半死”的感情里。
那日临走前,言浔忽然拉着宋忱,压低声音问,“絮儿在你那儿吧?”
话一出口,见那人一怔,眸间闪动,宋忱没话。
言浔自当他是默认了,舔了舔唇,“这样也好。能和你在一起,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宋忱无言,静静的看着言浔,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松开手,言浔对宋忱笑了笑,,“好好待她。”
一瞬静默,宋忱颔首,俯身行礼道:“臣,告退了。”
话音落下,转身走了出去。
人刚一走出殿门,色忽然暗了暗,似是又有雨来。宋忱立在台阶上,抬眸眺望远方阴云,眸间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宫门被人推开,重晚晴走了进来。
宋忱醒神,不做停留,立刻快步朝前走去。
二人擦肩时,重晚晴看着人一怔,“你,你……”
只是她话还不等出口,宋忱就已经推门离去。
以为出了什么事,重晚晴急忙跑进殿中去寻言浔。发现人儿正在奉桌前擦灵牌,才安下心来。
“主子,方才奴婢见宋大人从殿里出去。”重晚晴心翼翼的开口。
“嗯。”手中动作未停,言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