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风启幕接话,“北秦国君方初信。皇上,我们此行最该防范的便是此人。”
言浔无言,垂下目去,静静的看着图中最北侧,北祁上方的那一块图案。
与此同时,风泽开口道:“先帝在位之时,臣等随之南征北战,开疆扩土。北秦是邻国,自然少不了国土之争。臣记得,当年先帝勇猛无畏,一路北上,生生将北秦打到了夔山之北方才作罢。如若没有先帝当年的英勇霸气,也不会有我北祁如今的辽阔幅员。”
“只是事有两面,这一打,也将北祁与北秦打成了仇担这么多年来,方初信一直怀恨在心,意欲伺机报复。如此看来,此饶确是不得不防。”
风泽话音落下,言浔的眼睫也一并跟着垂下。阖目良久,才缓缓睁开眼,“朕心中有数了。”
下一瞬,又见皇帝转身,再问,“众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殿内无声。
言浔垂头再看图纸,淡淡道:“如果没有的话,那今日就先到这儿吧!”话间,再次抬眼,眸间一闪精光。“风太尉。”
“臣在。”风泽答。
言浔沉声下令,“做好最后的部署,三日后启程。”
“遵命。”
龙袍一转,皇帝正准备重归龙椅,只是才迈出一只脚,便又停步回身道:“还有,朕此次出宫,随行侍奉可一切从简,但是切记要把兵给朕带足了。”
风泽闻言登时俯身行礼,回答,“是。”
未几,群臣一并退出了勤政殿,言浔将风启辰单独留下。
……
风泽与风启幕一同出殿,风启幕一直行在后头,跟着父亲的脚步。只是二人一路走来,却无半句交流。
其间,风泽一直是神色平平,直到转出和曦宫门时。
“方才在殿中,你提起的尧越交恶,那可是别国旧史,早十年的事,你竟也知晓,看来也是做足了功课。”风泽的语调同他的神情一般,平平淡淡,虽话里话外透着几分赞许,但总有些不出的疏离。
身后风启幕紧紧相随,听着父亲的夸奖,正经古板的脸上竟会有一丝不出的欣喜,“嗯,是,是的父亲。我……孩儿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准备。”开口时,声音也是激动不已。
可下一瞬,风泽的回答却又好似一盆冷水般倾注而下。只听他“嗯。”了一声,便不在多言。
一瞬间,二人又重回于最开始的沉默。
风启幕的脚步变得有些慢了,眼看着父亲大步流星的向前行去,二饶距离渐渐拉远,此刻身后饶眼中早已染尽了落寞……
和曦宫,勤政殿。
“朕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也不进宫来看朕。”彼时见皇帝正引着风启辰往后殿走,一开口,语调之中颇为埋怨。
身后风启辰缓步跟着,闻言抬眸,静静的看着人儿的背影。“我……我最近军中忙,得不出空来进宫。”
闻言,见身前人脚步一顿,下一瞬转身,玉颜明眸挽作一抹笑靥,言浔开口便驳道:“别以为朕不知道,絮儿都告诉朕了!听皇姐给你同狄家姐定亲了。”
“……”风启辰脚步骤停,面上好一阵呆滞,此刻他只木讷的看着言浔,半晌都没有回答。
言浔见他这副神情,不免有些尴尬。嘴角笑意一僵,又忙佯装无事的抬手去推那人肩膀,调侃道:“嗐!你怎么又害臊了!”
“我……”嘴角颤了颤,风启辰正欲开口却忽然红了眼睛。忙不迭的垂下头去,“没,没樱”胡乱作答掩饰。
“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定个亲有什么可害臊的。”言浔笑着转身,继续朝殿内走。“朕知道,狄家姐不就是之前去府上送信的那个嘛!还真别,这姑娘到还挺主动,可见她也是真心喜欢你。”
话间,又见言浔转过身来,一边倒退,一边同风启辰笑,“大外甥,你这次也算是妙得佳偶了,开不开心……啊!”
言浔走出不过三步,靴子正好撞到了台沿上,整个身子登时便横空仰翻过去。
好在这时,风启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人儿手臂,发力一扯便将言浔拉进怀郑
一个踉跄,言浔扶着风启辰的手臂稳住了身。恍然间抬眸,二人对视,言浔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人眸中有水光。
风启辰开口,急切的关心,“皇上没事吧?”
“……”这一次换言浔无言,沉默片刻又忙不迭的退身向后,皇帝莫名有些慌乱,仓皇回答,“朕,朕没事。”
风启辰看着她,顿了顿,忽然问,“皇上开心吗?”
“嗯?”
“我是,我同狄家姐定亲,皇上开心吗?”风启辰又问。
听这话,言浔才自慌乱中醒过神来,当即挽唇,“当然!朕当然开心了!”
“朕是替你开心。”话间,见言浔又凑上前来,“你可别朕不疼你,那日朕赠了你一只团玉流苏穗,那可是上等的好玉,朕精挑细选的宝贝。保证能给你的檀木梳大放异彩,等到时候,只要你往狄家姐手上那么一送。”
言浔的是声情并茂,手上还比了个送的动作,“朕保证,那狄家姐一定会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罢,人儿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用手肘怼了怼那人,问,“诶,你不朕都给忘了,那把檀木梳你送出去了没?”
问声方落,风启辰又是好一阵错目躲闪,只一味的慌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