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言浔让风泽暗地里给解三爷下命令,然后自己换回女子身份,伪装相随来照顾林将与。可谁曾想,自从那日得命出了军营,这老头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一连几日吃喝玩乐,就是不肯做正经事。
好不容易等言浔苦口婆心的把他劝来了相国府,现在可到好,自己不仅要担心林将与的安危,又要开始不停的“教诲”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怪老头。
真是越想越气,言浔发怒,一把甩开那饶衣袖,耷拉着脸坐到了一旁去。
见言浔怒了,解三爷微微转目,忽然有些紧张。许是怕人儿会不理自己,老头忙隔着几凑上前去,故意叹了口气,,“唉,不就是救个人嘛!也不知道风太尉是怎么想的,非要让我带上你这么个唠叨,现在可好,你让我觉得自己又多个娘。”
言浔闻言,撇了撇嘴,又瞪了那人一眼。
见人儿有了反应,解三爷面上漾笑,又死皮赖脸的继续找茬,“喂!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你也没告诉我,你和风太尉到底是关系呀?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一同来相国府救人?还有,你到底叫什么呀?怎么就是不肯呢?”
“你废话可真多。”
如今林将与重病不起,言浔一直紧张不安,现下被解三爷问得也是烦躁不已,只见那惹时便怒怼了一句。
万没想到,老头被怼也不气,仍旧笑吟吟的,“丫头,不怪我在北营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厌气你,你这人啊!话可真不中听。”
解三爷越是嬉皮笑脸,言浔便越是生气,气急时直接伸出手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眸色凛厉,言浔开口连“三爷”二字都不肯叫,只冷冷道:“老头,我的身份的你最好少打听,知道的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把床上那位救起来,至于其他的,休要多管。”
尽管被言浔拎着衣领,解三爷却仍勾着唇。一脸我不气我不气,我就是不生气,气死你的臭德校还不知死活的反口道:“丫头,你这般刁蛮,心以后嫁不出!”
“要你多管闲事。”言浔真恨不得一拳上去将其打扁。奈何如今还要靠他救命,只得咬牙忍下。
揪住领口的手愤愤垂下,解三爷将头一侧,笑意不改,“不过也没关系,我在西尧有个外孙,与你年岁相仿,为人也是专横霸道。依我看,和你很配。正好!你就给我做外孙媳妇吧!”
“我呸!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言浔破口大骂。
“哈哈。”见人儿已经被气的开始浑话了,一时间解三爷更是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晚些,管家命人送了铺盖和新衣过来,为了方便医治便让二人在卧房外厅安置。
解三爷应了,穿好衣服后便准备合衣安枕,可抬头一瞧,见言浔仍守在床边,老头唤了句,“丫头,该睡了。”
言浔未动,头也不回的答,“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眼下内卧与外厅的房门大敞着,解三爷一探头就能瞧见言浔,只见言浔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人。
“哼。”不觉嗤笑一声,老头调侃道:“怎么?看上他了?”
“……”
解三爷躺在外厅,一双手枕在脑后,不觉笑了笑。老头望着屋顶,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眯眼,“依我看,你就是个好色之徒。”
罢,又见其侧过头去,冲着床边的人儿扯着嗓子嚷,“不过,若论相貌,我那外孙可一点儿都不比床上那位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呀?”
言浔懒得同他斗嘴,憋着气起身,来至房门前。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她关上了。
……
翌日清晨。
解三爷起床,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内卧走去。一推门,见言浔正在为林将与擦身。
“你倒真是勤快。”解三爷声音伴着一声哈欠。
再看此时的言浔,手中动作轻柔无比,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最后为林将与拉上锦被,掖好被角。
“丫头,你帮我探探他的额,看还烧不烧了?”解三爷懒洋洋的开口。
言浔闻言,终有有了回应。当即附下身去,以唇覆在那人额上。
只是不待感受林将与的体温,便被身后人一把扯开,“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斥责声接踵而至。
向后退了一大步,言浔面上一阵迷茫,结结巴巴的,“不,不是你让我,我给他探探……”
“探!是探!”解三爷厉声再斥,话间又抬起手来,做了个抚摸的动作,“我是让你用手,谁让你用嘴了。不知道瘟疫会传染吗?你也不怕染上那病去,到时候跟他一起走了。”
“……不,不是用嘴试,试的更准一些吗?”言浔有些窘迫。因为她忘了,解三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林将与的关系,这么做在外人看来的确有些出阁。
“准!准你个大头鬼!”解三爷的确怒了,不过更是担心,毕竟瘟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许是知道自己错了,这次言浔没反驳,只是乖乖的低下头去。
解三爷一见也不好过多苛责,一脸嫌弃的甩开手,自行上前去探林将与的额。
……
卯时方过,吴成书便前来探望。
言浔怕见他露怯,于是乎便借着吃早饭的由头拉着解三爷出门。
随便找了块儿帕子遮面,三人于院门前相遇,吴成书今日仍是胡子拉碴的颓废相,看见二人也没多话,径自朝着卧房走去。
出了院门还未等走远,言浔才想起,自己用来伪装的黄泥还放在桌上未收。她怕吴成书会发现端倪,忙折了回去。
谁曾想,才走到门口便听见房内吴成书在话。言浔只觉纳罕,心下想着,林将与又没醒,他这是在同谁讲话,于是便蹲在墙角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