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栏杆处,林将与登时便抿紧了唇线,眸色一沉再沉。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吴成书选择的是文若鄢。
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脑海中猛然回想起二人几日前的争执。
那一日吴成书亲自登门下帖,希望林将与可以去阮鋆涧为自己的酒局捧场,说白了就是为文若鄢捧场。
“何必呢?”相国府上,林将与的声音恍然响起,开口逐一吐出三个字,像是询问,更像是劝慰。
林将与负手而立,站在院中。此刻他虽是背对着吴成书,眉宇间却仍是掩不住的叹色。
“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散尽钱财,百般奉承来讨得她的欢心。现在到好,你一个不算,还要赔上一个我去捧她的场。呵!就为同她挂衣,尽一点儿鱼水之欢。吴成书,你当真就这点儿志气?”顿了顿,林将与转过身来,摇了摇头,调侃的声音中更多的是无奈。
听着林将与恨铁不成钢的问话,吴成书也不回答。那人坐在石凳上,颔首垂目似有不悦。良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来,“相国说这些话未免有些不堪了吧!男女之事,于情爱面前本就是顺理成章。我就不信,若你日后喜欢上一个女子,就不会有一丝想同她温存缱绻的念头。”
“我懒得同你讲这些个风月情浓。吴大人,请回吧。”
林将与逐客令以下,吴成书的双手当即紧握成拳。短暂的沉默之后,“今日我吴某人亲自登门下帖,就是想问一句,相国大人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吴成书应是真怒了,此刻开口,声音中满满的都是逼迫与威胁。
不过,林将与又岂是会受人胁迫的人。此言一出,果见墨瞳一冷,冰颜封霜。
“不去。”
“好!”吴成书怒喝一声,当即拍案而起。广袖一挥,留下一句,“既然相国不肯纡尊降贵,那就当我吴成书一直以来高攀了你相国府。”
说罢,便见那道身影向前走了一步,复又嗤了一声,道:“哼!林将与!当初是我看错了人。”
吴成书愤然离去,这一次林将与并未阻拦。长影默然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院门前那颗被风拂动枝桠的槐树。良久,徒留一声长叹……
思绪回笼,林将与借着栏杆的顶力站直了身子。墨瞳微一定,穿过门扇看向房内杯酒承欢的场景,清轩俊朗的容颜之上浮现一丝无奈。下一瞬,那人提步便走,不过不是朝着房内,而是走向长廊转角处遗落的那串九连环。
长影来至九连环前,腰间玉佩轻晃,林将与顿了顿,继而俯身弯腰,伸手拾起地上的九连环。
微微颔首,随意的把弄着手中的银器,不多时,薄唇微挽,擒其一抹浅笑。下一瞬,又闻得一阵慵懒微哑的声音响起,林将与徐徐道:“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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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方才九连环的主人早已七拐八绕,转入楼下的一处厢房回廊间。
站在拐角的隐蔽处,素手扶着高大的漆红木柱,身后长发自粉衫肩头滑落。此刻见那道清影正怯生生的探目而出,露出一双明澈清灵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