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国王宫被染成了一片血色,哀嚎声不绝于耳。
沈延玉躲在暗道里,血顺着缝隙流下,她整个身子都蜷缩着,不停的敛着呼吸,目光呆滞。
轰然一声,暗道的门被人撬开,一柄染血的剑就抵在她的头顶。
月光下,浑身浴血的男子杀红了眼,眼中带着疯狂的恨意。夜风吹过,扬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尾一片嫣红。
“沈琏,杀了我,你也坐不上这帝位。”沈延玉抬起头,剑端的血就滴在她白净的脸上。
他是先帝长子,却只是拓拔皇后和外人珠胎暗结。名不正,言不顺,他根本不是她沈家的人。
“谁说我要杀了你?”沈琏弯下腰,挑起她耳边的碎发,薄唇勾笑。
一众将士跪在他身后,似乎在等他下令。
“从今日起,五公主就是新帝。来人,迎新帝回宫。”
“爷,不可啊,沈氏三百皇族都已杀绝,如今正是您称帝的时候。”一个黑袍将领跪在沈琏面前,急急地想要劝阻他。
寒光扫过,刚刚开口的黑袍将领颈间喷血,瞪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还有谁,不服?”沈琏仰着头,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地上人的血就溅到了他的脸上,整个人如同摇曳的罂粟花,妖冶动人。
那黑袍将领的血还未干,其他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谁若不服,便和沈氏一个下场。”没有人敢怀疑沈琏的话,他这样说了,必然也会这样做。
“臣等恭迎女帝!”一众将士对着五公主沈延玉跪下,就算有不满,也暗暗压了下来。
女帝继位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响彻在沈国王宫之中。
沈延玉眼神一凛,嘴角泛出一抹嘲讽的笑。
三日后,沈国大宴,拥沈延玉为女帝,沈琏自封摄政王,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明德元年七月初七,沈国第一个女帝迎亲,娶的是名动天下的丞相长子白重山。
指婚的便是摄政王沈琏。
举办婚宴的承华殿,张灯结彩,十里红妆,朝中大臣早已入座,皆默不作声,神色各异。
吉时还未到,鼓乐齐鸣,笙歌燕舞。
穿着素白长裙的歌姬们极力地展现着妙曼的身姿,白色长袖齐齐抛开,飘零时如梨花落地,又四散开来。
年轻的摄政王慵懒的坐在高位上,清冷的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座下的大臣皆是诚惶诚恐,不敢做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
谁人不知,摄政王沈琏喜怒无常,最是无情。他若不笑便罢,一笑就要杀人。
女帝有名无实,不过是沈琏手中的一颗棋子。他杀得尽沈氏满门,却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